第 8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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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9 章
幹巴巴的道理，不如將來用實際行動說明。他轉移話題，說：“如果真的像我們猜的那樣，疫情會越來越嚴重，只怕店裏生意會受影響。剛才看你做飯，我突然意識到對沒有很多年做飯經驗的人來說，要是獨自隔離在家，吃飯是個大難題。我想：萬一要閉店，要不要做些預制菜來賣，挽回點損失。”
東冧那店的開支很大，盡管看著人來人往，生意很不錯，但他說過，掙得不多。如果因為疫情沒了人流，那虧損只怕不小。
“我不會做生意，你是天生的生意人，相信你的直覺。”
聽她這麽誇，他樂得合不攏嘴。
人心險惡，江瑷忍不住提醒他：“要做到無菌，無菌制作，無菌包裝，最好是能將制作過程拍攝下來。這個社會，哪都不缺心理陰暗的人，多做一步，防訛詐。”
“好的。有朋友做過這個，我找他取取經。”
“江明達，你洗碗。”
“行。裝了洗碗機，上次你說的那種羽絨服洗完可以直接穿的洗衣機，也買回來了。”
“挺好，借你的衣服穿穿，我的拿去洗一下，好大一股味。”
她這鼻子太過靈敏，熏艾留下的味道影響著她，一換過衣服，秒睡。
江明達幫她蓋上單被，然後拎著熱水壺和水果上樓去看唐三梅。
唐三梅並不傻，小聲問他：“明達，你跟我說實話，我是不是巴起（被傳染）了那個病？”
這個伯母是個很無私的傳統女性，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感染了，只怕寧願一個人躲起來病死也不願意連累他們。
江明達笑著說：“哪有的事？要是真得了那個，早被拉去關起來了。”
這倒也是。
唐三梅剛要說話，又被喉間的癢意帶出一串的咳嗽，她拿手掩著嘴，背過身去，焦急地說：“你快點下去，我沒事，你們不要上來了。”
江明達幫她換掉保溫杯裏的水，又往水果盤裏倒了點熱水。
“伯媽，吃點水果好得快，別吃涼的，冷了就兌點熱水泡一泡。”
“嗳，辛苦你了，快下去陪陪小瑷。這孩子不看冷熱，你註意著點，別讓她著涼了。”
“好的。伯媽，晚上想吃什麽？”
唐三梅只覺得胃裏堵堵的，對著清清爽爽的水果都沒什麽想法，就說：“整天坐著沒動，吃進去的都沒消化，不要煮我的飯，我吃點水果就行了。”
江明達沒硬勸，下樓找出一包豬肚燉上，上手機搜了一下，又往慢燉鍋裏加了黃芪和五指毛桃。
江瑷睡得很香，仍然保持著入睡時的姿勢——一只腳搭在沙發頂上，像要隨時起飛。
二樓的沙發沒有更換，皮質的，比較滑溜，但她那只腳，掛得牢牢的，江明達為她搭上的薄被，已經滑落。
他拉起被子一角，想蓋回去。
“江明達？”
她瞇著眼往這邊看了一眼，幾乎是立刻又閉上眼睡去。
江明達的答應聲雖遲但到，忍著笑幫她蓋好，然後坐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編輯信息，安排生意上的事。
江明達：家裏有事，我最近過不來，辛苦你們了。
紅姐：晨曦要請假三天，訂婚，沒關系吧？
江明達：沒問題，恭喜恭喜。
白羽絨國慶節調休兩天去相親，不知道相親對象是不是現在這個，總之，不到兩個月就要喜結良緣了。他忍不住想笑，轉賬一千給丁紅蓼，再發信息：麻煩轉交一下。
丁紅蓼是個爽利人，又摸透了他的性格，沒跟他客氣，點了接收，回：謝了。你們也要加油啊！
江明達：一定一定。
他切換到炒貨群，連發了三個200的隨機紅包讓他們搶，在群裏也說了一下他過不來的事。
江明達再切回到丁紅蓼這，提醒她：要是忙不過來，臨時招兩個人。送貨的事，要是我回信不及時，你直接聯系我哥。北邊的貨，這次發的物流，直接送到門面這裏。等有了信，我再把時間和聯系方式發給你。防疫用品後天送到，你幫我發一下，免費，提醒他們一定要註意防護。
紅姐：行。
江英文化程度低，不愛發信息，只喜歡打電話。
江明達撥過去，剛開口喊一聲姐，那邊立刻開始了勸說模式。
江明達的心裏湧起一陣厭煩，但他答應了小瑷不生事，耐心等著，但江英沒完沒了地挑刺，讓他實在忍不住了，直接頂一句：“範家太垃圾，要不你聽我一句勸，把這破婚離了？”
“孫子都有了，離什麽離！家裏的事，我心裏有數，你不要管。”
“大姐，你不覺得好笑嗎？你的事，我不能管，那我的事，你憑什麽管？”
“我那是為你好！找個這樣的老婆，你這輩子就完了。賢良淑德，她一樣也不占，哪裏配得上你！”
“能找個這樣的老婆，那是祖墳冒煙，老天爺開眼。你要真為我好，就幫著我多刷點好感，幫我留住她。我跟你說了那麽多遍，沒卵用，你是不是打算折騰到我一輩子單身就舒服了？為我好，就要把我老婆氣跑啊？”
“她跟你說什麽？怎麽這樣啊，我又沒說她什麽，看看，這德性！”
“說什麽？她說無所謂，她勸我不要跟你去爭吵，說沒必要。人家度量比你大，換個人試試？你別拿你那套標準來評價她，她不工作怎麽了，人家一次性拿出一百萬給我去投資，你有這個資本嗎？劉彩青有嗎？你說的那個姓林的妹子有嗎？沒有吧，一個個攤著手板等我拿一百萬給她們花！”
江英被問得啞口無言，在江明達要掛電話前終於回神，嚷出一句：“她哪來的那麽多錢？是不是以前被人包養了啊，明達，你不能……”
江明達忍無可忍，直接掛斷電話。因為怒氣難消，他切到微信那，發了一長段憤慨之言，把狠話放了。
江英回了一條語音，這次語氣小心翼翼的，說她是口誤，說她沒想到江瑷這麽厲害，結尾又來一個但是。
江明達氣得回覆：我入贅。
江英徹底亂了，連發了9個60秒。
江明達懶得點開，懶得回覆，任她著急心慌去。
中午是小瑷做飯，晚上由他來，超常發揮，除了豬肚湯，還炒了兩葷一素。
只要不讓她動手，她從來不吝誇獎，把江明達哄得飄飄然，當場發誓一定要多看視頻，多學幾道菜。
江瑷哈哈樂，吃過飯，上去看看伯母，再和他一起回到三樓休息。
她趴在窗臺那看遠處。這是新街，商業還沒完全發展起來，不如老街熱鬧。她對著窗外嗅了又嗅，扭頭告訴他：“我聞到炸雞排的味道了，不過我不愛吃這個，我喜歡吃它們家的鐵板鴨腸和小魷魚，一定要配上花生碎，外賣版的不加花生碎，太過分了。”
“過幾天我去買。”
“江明達，過來點。”
“嗯。”
他走近點，她拉住他，跳起來勾住他，讓他一起聞。
“用點力，用點心，聞到了嗎？”
真沒有，他只覺得外面的風很涼。
他很老實地搖頭，勸她：“風有點大，關窗吧。”
她沒強求，很樂意把自己聞來的味道分享給他：“還有烤紅薯和玉米的氣味，離得很近。”
確實很近，他關窗的前一秒，兜售喇叭響起了地地道道的伏龍話：“紅薯玉米，賣紅薯玉米咧，噴香的煨紅薯，最好呷哩。”
這聲音由遠及近，已經走到沙發那的她立刻沖回來，扒開他，對著窗外喊：“要紅薯，兩個。”
三輪車主是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，聽到這話，立刻停了蹬車，利索地稱了兩個大紅薯，用塑料袋裝著，抓著它往這邊來。江瑷指揮江明達找吊籃和零錢，怕人家恐慌，她隨口找個借口，說：“鎖壞了，打不開門，不好意思啊。”
那人只管做生意，並不好奇，從吊籃裏取了那20塊錢，放上紅薯，然後垂頭解腰包，準備找零。
江明達連忙喊：“不用了，大冷天做生意不容易，早點去街上擺吧，那邊生意好。”
那20塊錢，和吊籃一樣先消毒再放下來，這零錢找了，收上來還要消毒，麻煩。他快速拉繩，把箱子收上來，將裝紅薯的袋子噴過酒精再給她。
攤主是個厚道人，大聲喊：“只要八塊五呢。”
江瑷抓著紅薯朝他揮，高興地喊：“這麽大個呢，值。”
攤主不自在，抓著錢在下面等著，沒走。
江明達關窗，江瑷拉窗簾，徹底絕了他要找錢的心思。
江瑷把拿出來的第一個塞給他，自己拿另一個。
“這樣大小的，我在東冧買過一次，一個就要九塊多。”
“這裏只賣五塊一斤，種地的人家都有紅薯，大家都知道這不是什麽稀罕物，賣不上價。那幾年我擺攤也是賣這個價，到廣場上擺，要是沒人轟，一天賣得百來斤。那時候沒有這麽好的爐子，不能設定溫度。我一邊賣別的，一邊註意它火候，要是糊了，那就虧大了。”
她伸手，輕摸他臉頰，很溫柔地說：“辛苦了，達哥。”
達哥的眼圈紅了，不好意思地解釋：“被這熱氣給熏的。”
“是有點熏人。”
她咯咯笑，好脾氣地配合，快速剝掉紅薯頂上的皮，伸過來。
“來，幹杯。”
“幹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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幹巴巴的道理，不如將來用實際行動說明。他轉移話題，說：“如果真的像我們猜的那樣，疫情會越來越嚴重，只怕店裏生意會受影響。剛才看你做飯，我突然意識到對沒有很多年做飯經驗的人來說，要是獨自隔離在家，吃飯是個大難題。我想：萬一要閉店，要不要做些預制菜來賣，挽回點損失。”
東冧那店的開支很大，盡管看著人來人往，生意很不錯，但他說過，掙得不多。如果因為疫情沒了人流，那虧損只怕不小。
“我不會做生意，你是天生的生意人，相信你的直覺。”
聽她這麽誇，他樂得合不攏嘴。
人心險惡，江瑷忍不住提醒他：“要做到無菌，無菌制作，無菌包裝，最好是能將制作過程拍攝下來。這個社會，哪都不缺心理陰暗的人，多做一步，防訛詐。”
“好的。有朋友做過這個，我找他取取經。”
“江明達，你洗碗。”
“行。裝了洗碗機，上次你說的那種羽絨服洗完可以直接穿的洗衣機，也買回來了。”
“挺好，借你的衣服穿穿，我的拿去洗一下，好大一股味。”
她這鼻子太過靈敏，熏艾留下的味道影響著她，一換過衣服，秒睡。
江明達幫她蓋上單被，然後拎著熱水壺和水果上樓去看唐三梅。
唐三梅並不傻，小聲問他：“明達，你跟我說實話，我是不是巴起（被傳染）了那個病？”
這個伯母是個很無私的傳統女性，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感染了，只怕寧願一個人躲起來病死也不願意連累他們。
江明達笑著說：“哪有的事？要是真得了那個，早被拉去關起來了。”
這倒也是。
唐三梅剛要說話，又被喉間的癢意帶出一串的咳嗽，她拿手掩著嘴，背過身去，焦急地說：“你快點下去，我沒事，你們不要上來了。”
江明達幫她換掉保溫杯裏的水，又往水果盤裏倒了點熱水。
“伯媽，吃點水果好得快，別吃涼的，冷了就兌點熱水泡一泡。”
“嗳，辛苦你了，快下去陪陪小瑷。這孩子不看冷熱，你註意著點，別讓她著涼了。”
“好的。伯媽，晚上想吃什麽？”
唐三梅只覺得胃裏堵堵的，對著清清爽爽的水果都沒什麽想法，就說：“整天坐著沒動，吃進去的都沒消化，不要煮我的飯，我吃點水果就行了。”
江明達沒硬勸，下樓找出一包豬肚燉上，上手機搜了一下，又往慢燉鍋裏加了黃芪和五指毛桃。
江瑷睡得很香，仍然保持著入睡時的姿勢——一只腳搭在沙發頂上，像要隨時起飛。
二樓的沙發沒有更換，皮質的，比較滑溜，但她那只腳，掛得牢牢的，江明達為她搭上的薄被，已經滑落。
他拉起被子一角，想蓋回去。
“江明達？”
她瞇著眼往這邊看了一眼，幾乎是立刻又閉上眼睡去。
江明達的答應聲雖遲但到，忍著笑幫她蓋好，然後坐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編輯信息，安排生意上的事。
江明達：家裏有事，我最近過不來，辛苦你們了。
紅姐：晨曦要請假三天，訂婚，沒關系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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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紅蓼是個爽利人，又摸透了他的性格，沒跟他客氣，點了接收，回：謝了。你們也要加油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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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明達再切回到丁紅蓼這，提醒她：要是忙不過來，臨時招兩個人。送貨的事，要是我回信不及時，你直接聯系我哥。北邊的貨，這次發的物流，直接送到門面這裏。等有了信，我再把時間和聯系方式發給你。防疫用品後天送到，你幫我發一下，免費，提醒他們一定要註意防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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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英被問得啞口無言，在江明達要掛電話前終於回神，嚷出一句：“她哪來的那麽多錢？是不是以前被人包養了啊，明達，你不能……”
江明達忍無可忍，直接掛斷電話。因為怒氣難消，他切到微信那，發了一長段憤慨之言，把狠話放了。
江英回了一條語音，這次語氣小心翼翼的，說她是口誤，說她沒想到江瑷這麽厲害，結尾又來一個但是。
江明達氣得回覆：我入贅。
江英徹底亂了，連發了9個60秒。
江明達懶得點開，懶得回覆，任她著急心慌去。
中午是小瑷做飯，晚上由他來，超常發揮，除了豬肚湯，還炒了兩葷一素。
只要不讓她動手，她從來不吝誇獎，把江明達哄得飄飄然，當場發誓一定要多看視頻，多學幾道菜。
江瑷哈哈樂，吃過飯，上去看看伯母，再和他一起回到三樓休息。
她趴在窗臺那看遠處。這是新街，商業還沒完全發展起來，不如老街熱鬧。她對著窗外嗅了又嗅，扭頭告訴他：“我聞到炸雞排的味道了，不過我不愛吃這個，我喜歡吃它們家的鐵板鴨腸和小魷魚，一定要配上花生碎，外賣版的不加花生碎，太過分了。”
“過幾天我去買。”
“江明達，過來點。”
“嗯。”
他走近點，她拉住他，跳起來勾住他，讓他一起聞。
“用點力，用點心，聞到了嗎？”
真沒有，他只覺得外面的風很涼。
他很老實地搖頭，勸她：“風有點大，關窗吧。”
她沒強求，很樂意把自己聞來的味道分享給他：“還有烤紅薯和玉米的氣味，離得很近。”
確實很近，他關窗的前一秒，兜售喇叭響起了地地道道的伏龍話：“紅薯玉米，賣紅薯玉米咧，噴香的煨紅薯，最好呷哩。”
這聲音由遠及近，已經走到沙發那的她立刻沖回來，扒開他，對著窗外喊：“要紅薯，兩個。”
三輪車主是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，聽到這話，立刻停了蹬車，利索地稱了兩個大紅薯，用塑料袋裝著，抓著它往這邊來。江瑷指揮江明達找吊籃和零錢，怕人家恐慌，她隨口找個借口，說：“鎖壞了，打不開門，不好意思啊。”
那人只管做生意，並不好奇，從吊籃裏取了那20塊錢，放上紅薯，然後垂頭解腰包，準備找零。
江明達連忙喊：“不用了，大冷天做生意不容易，早點去街上擺吧，那邊生意好。”
那20塊錢，和吊籃一樣先消毒再放下來，這零錢找了，收上來還要消毒，麻煩。他快速拉繩，把箱子收上來，將裝紅薯的袋子噴過酒精再給她。
攤主是個厚道人，大聲喊：“只要八塊五呢。”
江瑷抓著紅薯朝他揮，高興地喊：“這麽大個呢，值。”
攤主不自在，抓著錢在下面等著，沒走。
江明達關窗，江瑷拉窗簾，徹底絕了他要找錢的心思。
江瑷把拿出來的第一個塞給他，自己拿另一個。
“這樣大小的，我在東冧買過一次，一個就要九塊多。”
“這裏只賣五塊一斤，種地的人家都有紅薯，大家都知道這不是什麽稀罕物，賣不上價。那幾年我擺攤也是賣這個價，到廣場上擺，要是沒人轟，一天賣得百來斤。那時候沒有這麽好的爐子，不能設定溫度。我一邊賣別的，一邊註意它火候，要是糊了，那就虧大了。”
她伸手，輕摸他臉頰，很溫柔地說：“辛苦了，達哥。”
達哥的眼圈紅了，不好意思地解釋：“被這熱氣給熏的。”
“是有點熏人。”
她咯咯笑，好脾氣地配合，快速剝掉紅薯頂上的皮，伸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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